将进酒_第113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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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113节 (第2/4页)

要与姚温玉一争高下。一年前奚鸿轩煽动太学风波,高仲雄就是跪在最前方,怒骂潘如贵、纪雷“国贼”的学生,为此被锦衣卫拘传进了诏狱,断了前程。他一气之下掉头投入了韩靳帐下,成为了韩靳的幕僚——就是他的提议把韩靳送给了禁军,让韩靳被关在茨州牢里,至今还在抠着墙皮等韩丞救自己。

    ??高仲雄在韩靳被俘以后不敢回阒都,害怕韩丞追究,便托了在丹城的舅舅的关系,留在丹城,做了潘逸的幕僚。最初潘逸有意重用他,可他的许多提策都是纸上谈兵,潘逸就逐渐冷置了他,他在潘府里被下人欺辱,不得已,就住回了舅舅家。谁料屋漏偏逢连夜雨,舅舅酗酒跌死了。高仲雄肩不能扛,手不能提,家里的舅娘嫌他无用,寻了个借口要打发他回渝州。

    ??高仲雄自觉无颜归家见乡亲父老,就想靠卖字画租赁几亩薄田,学人做个隐于朝市、安贫乐道的散仙,哪知他攒够了银钱,也买了田,还没有下几次地,田就被费氏庄子上的恶霸给强占了。高仲雄去衙门告状,当夜就被人给堵在巷子里痛打了一顿,连他的屋子也抢了。他身无分文,沦落街头,想回渝州又没盘缠,无奈之下只能随着流民一起逃出丹城,想到茨州碰碰运气。

    ??“徐老爹,”高仲雄拘谨地站在门外,看人出来,赶忙喊道,“衙门的事情有消息了吗?”

    ??想他一介阒都风流人物,如今跟人讲话都要矮半头,既想讨好对方,又碍于面子不肯做得太过,站在原地,反倒是个四不像。

    ??那姓徐的衙役挥着水火棍,把高仲雄赶到一边,回头看不见衙门内了,才低声责怪道:“你跑这儿来干什么?”

    ??高仲雄被训得抬不起头,他捏着袖子,重新抬起头时勉强笑道:“适才路过前头的酒铺子,给您老盛了些过来解解渴,您喝。”他双手把酒奉上,看对方神色稍缓,才说,“我到茨州也有几日了,上回跟您提的那事——”

    ??“那事,那事?”徐衙役喝了酒,抹了嘴就不认账,“哪事?”

    ??“就是在衙门谋个差事,”高仲雄没有抬手抹掉脸上的唾沫星子,“托您老帮帮忙,给各位先生递个话,就说我从前是阒都的学生,受过都察院岑……”

    ??“这事啊,好办哪!”徐衙役凑近,“你准备上三两银子,我替你给各位先生买几包烟草,你就能过啦!”

    ??高仲雄怔了片刻,面上的神情悲喜交加,他说:“都给您老了,没钱了。”

    ??徐衙役当即变脸,这老头儿说:“没银子怎么办事?先生们都是吃素的?人家也认真金白银!要不是我可怜你,肯在其中替你周旋,这些银子哪够,啊?哪够!”

    ??高仲雄连忙拽着徐衙役的胳膊,说:“先后已经给了七两银子,总得有点消息……”

    ??“你想走后门,又舍不得银子,”徐衙役把酒葫芦扔到高仲雄怀里,伸着颈冲他“呸”了一口,轻蔑地说,“撒尿屙屎还要解裤腰带呢!”

    ??高仲雄的钱都让徐衙役给骗完了,现在成日混在流民群里,脏得像个乞丐。此刻看徐衙役这副嘴脸,又想起在丹城受过的羞辱,一时间气血冲头,不管不顾地冲上去,刮了徐衙役一记耳光,喊道:“事没办成,钱就得还我!”

    ??徐衙役哪想高仲雄还敢打人,指着高仲雄的鼻尖,说:“欸,你这人!贱皮子还打人!”

    ??两个人厮打起来,徐衙役抡起水火棍照着高仲雄腰上就打,把人踹翻在地,劈头盖面地砸。高仲雄一介书生,又饿了几日,腰间吃痛,不知道被打到了哪根骨头,滚在地上抱头躲闪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还喊着:“你是个人吗?你骗我钱,你还是个人吗?!”

    ??边上围了人过来,徐衙役不敢闹大,唯恐衙门里查,便扔了水火棍,骑在高仲雄身上,捏着他的脸,把汗巾往他嘴里塞,要堵他的嘴。高仲雄哭喊着挣扎,徐衙役就狠狠刮了他几个耳光,把他刮得耳鸣眼花、嘴角淌血。

    ??“办案呢!”徐衙役冲四下喊,“这狗东西是丹城来的贼,上回就落在了我手里,今日还敢来寻仇!”

    ??高仲雄喉间逸声,被徐衙役拽着领口往衙门里拖。他侧颊擦在地上,被石渣刮出血迹,伸着手向跟前的人求救。

    ??徐衙役照着高仲雄的胸口腰腹又是几脚,他们在下边做衙役的,平素跑外勤拘传人最有一套,收拾高仲雄一个文弱书生根本不在话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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